孙宏斌的上岸路，依旧坎坷

出品 文|李亦辉 编|深海股价反弹后，融创中国开始从市场融资了。10月17日，融创中国在港交所公告称，公司将按每股2.465港元价格，配售4.89亿股股份，占公司现有已发行股本约5.60%，认购事项所得款项总额为12.05亿港元。这是融创中国时隔两年多时间后，再次配股融资，上次公司配售新股还是发生在2022年1月份。融创表示，拟将所得款项净额主要用于支持境内公司债的长期解决方案落地及一般营运资金。现阶段，融创中国的债务压力依然存在。2024年中期业绩报告中，融创中国董事局主席孙宏斌直言，短期内公司在保交楼、化解债务风险等核心工作上仍面临较大的压力和挑战。自地产行业调整以来，融创是最早一批实现境内债重组的房企。但是由于销售下行等因素，其债务危机并未消除。9月26日，融创房地产集团有限公司发布公告，2024年8月，融创集团新增到期未偿付借款本金为25.74亿元。截至2024年8月31日，到期未偿付借款本金总额达到1122.51亿元。因此，面对上千亿元到期未偿付借款，本次募资12亿港元堪称杯水车薪，孙宏斌的上岸之路依旧漫漫。此外，随着政策加码和资本市场回暖，近期融创中国股价大幅反弹，但在公布新股配售消息后，公司股价暴跌超27%。时隔两年重启股权融资股价实现反弹后，孙宏斌抓住机会进行一笔股权融资。10月17日上午，融创中国公告称，通过“先旧后新”配售现有股份及根据一般授权认购新股份的方式，与中金国际签订了配售及认购协议。公告显示，融创以每股2.465港元的价格配售股份，配售股份及认购股份占公司现有已发行股本的约5.6%，配售价较前一交易日收盘价折让约20%，认购事项所得款项总额约为12.05亿港元，净额约为11.92亿港元。融创中国在公告中表示，公司正在全力推动保交付、债务风险化解和资产盘活等各项工作。鉴于市场复苏持续低于预期，公司已将境内公司债2024年上半年和第三季度的本息支付展期至2024年底，并正在寻求长期解决方案，更好的化解公开市场债务风险。关于融资所得款项用途，融创称将主要用于支持境内公司债的长期解决方案落地，及一般营运资金。注意到，融创上一次“先旧后新”配售股份还是在两年前。同花顺iFinD数据显示，2022年1月份融创中国完成4.52亿股的配售，彼时配售价格高达10港元，最终实际募资总额45.2亿港元。从大环境看，今年下半年以来房地产政策“组合拳”不断，其中在销售端取消各类购房的限制性措施，如取消限购、取消限售、取消限价；融资端也迎来利好，最新措施是年底前将“白名单”项目的信贷规模增加到超4万亿元。业内分析认为，政策在供需两端齐发力，促进了市场信心恢复，使得融创中国的股权融资成功落地。此外，股价上涨，也让融创的配股具备了可行性。行情数据显示，在9月中旬，融创中国还是一只“仙股”，价格不足1港元。但从9月24日开始公司股价上涨，一直到10月3日的5.51港元阶段高点。近期虽然有所回落，但仍维持在2.2港元的上方。不过需要注意的是，在宣布新股配售消息后，融创中国股价单日大跌27.27%。对于市场这样的反应，中国企业资本联盟副理事长柏文喜告诉，融创中国的配售价折让可能会被市场解读为公司以较低价格出售股份以筹集资金，从而影响投资者信心。此外，市场可能对公司的资金状况和未来的偿债能力存在担忧；以及在配股消息公布之前融创中国股价自9月下旬以来累计涨幅过大，因此可能存在获利回吐的现象。孙宏斌仍在偿债路上“展望未来，市场回暖的时间仍存在不确定性，短期内公司在保交楼、化解债务风险等核心工作上仍面临较大的压力和挑战。”2024年中期报告里，融创中国董事局主席孙宏斌这样表述公司面临的处境。公开信息显示，自2022年融创出险后，昔日活跃幽默、金句频出的孙宏斌就鲜少公开露面了。但孙宏斌并未闲着，从融创中国披露的信息来看，他在机构、合作伙伴间游走斡旋，希望通过债务重组的方式，以时间换空间，将这家房企从债务泥潭中解救出来。结果表明，孙宏斌的努力没有白费。2023年1月，融创公告称，160亿元境内债整体展期成功。根据当时的公告，展期共涉及10笔存续的公司债券及供应链ABS，加权平均展期期限3.51年，公司还以广州文旅城等多处资产作为展期偿付保障，并创新设计了现金支付+小额兑付的机制保障投资人权益。去年11月，融创通过“债转股+发新票”的方式，完成百亿美元债务重组，并削债45亿美元。彼时融创中国表示，伴随着境内外公开市场债务重组全部完成，融创整体化解约900亿元人民币的债务风险，境外公开市场2-3年内无刚性还债压力，为经营恢复创造了更好条件。然而，房地产行业基本面未出现根本性好转的背景下，完成债务重组只是给孙宏斌赢得了喘息时间，却不能从根本上解决融创的困境。9月27日公布的融创中期报告中孙宏斌表示，鉴于市场恢复情况持续不及预期，融创中国已将原本应于2024年6月及9月兑付的境内公开市场债券本息展期至年底支付，同时推动综合、长期解决方案。同时，由于房地产市场持续下行，调整深度和时间都超出预期，2024年下半年融创中国将继续就当前存在的债务问题和潜在债务压力积极和债权人沟通，寻求展期和整体化解方案。孙宏斌指出，2024年下半年，融创将持续与金融机构沟通合作，寻求灵活多样的解决方案进行债务风险化解及资产盘活。财报显示，目前融创的债务压力依然较大。中报显示，截至上半年期末，融创借贷总额约为2774.3亿元，流动和非流动借贷分别约1934.9亿元和839.3亿元，现金余额（包括现金及现金等价物及受限制现金）约256.8亿元。而截至综合财务资料获批之日，公司到期未偿付借贷本金约1143.2亿元，导致借贷总额本金约539.6亿元可能被要求提前还款。天眼查App显示，截至10月17日，融创房地产集团有限公司被执行总金额401.79亿元，股权冻结记录484条。这也就不难理解，面临不断增加的债务压力，作为首批债务重组成功的房企，融创中国不得不对债务进行再度展期。销售下滑业绩亏损业绩方面，上半年融创中国继续延续了亏损的势头。财报显示，上半年，融创中国实现营业收入342.8亿元，同比减少41.4%；公司拥有人应占亏损约为149.6亿元，亏损较去年同期减少约2.7%；净亏损约166.7亿元。与此同时，公司毛亏18.1亿元，同比大幅收窄约41.2%。财报称，“主要由于公司报告期内物业销售收入结转的亏损项目占比降低所致。”亏损额大幅收窄的同时，融创的营收也减少了超四成，背后的原因在于销售不佳。具体来看，融创大多数收入来自物业销售，收入为280.8亿元，相较于去年同期的521.4亿元下降46.15%。数据显示，2024年上半年，融创中国累计实现合同销售金额262.8亿元，累计合同销售面积约139.3万平方米；相比之下，2023年上半年融创中国累计实现合同销售金额约521.4亿元，累计合同销售面积约383.7万平方米。今年前9个月，融创中国累计实现合同销售金额约364.5亿元，累计合同销售面积约179.2万平方米，而去年同期累计实现合同销售金额约710.2亿元。市场调整超出预期，对于现阶段的融创而言，除了债务的化解，保交楼同样是“头等大事”。中报显示，今年上半年，融创中国在52个城市完成约5.8万户房屋交付任务；下半年，公司将积极抓住当前政策窗口，充分利用行业支持政策，争取全年完成超过17万户交付目标。而保交付的前提，是需要有足够的资金。据报道，报告期内融创累计获得政府纾困基金和银行配套融资批复资金额超300亿元，超过110个项目进入融资协调机制“白名单”。与此同时，融创与各大AMC合作金额近300亿元，实现了部分优质项目的盘活。不过，目前情况下，并非所有的资产都能够顺利脱手。比如，无锡融创城投资有限公司名下的“江苏省无锡市万达文化旅游城66（融创茂）的不动产”，曾于2023年12月26日、2024年1月20日及2024年4月18日三次上架京东资产交易平台拍卖，但均因无人出价流拍。今年8月5日，融创房地产集团公告，日前，山东省济南市中级人民法院出具《执行裁定书》（2023）鲁01执1521号之二，裁定将被执行人无锡融创城投资有限公司名下坐落于江苏省无锡市滨湖区缘溪道西侧万达文化旅游城66（融创茂）的不动产作价17亿元，交付申请执行人无锡盛雪商业管理有限公司抵偿债务。对于孙宏斌来说，不断卖资产是无奈之举，也是让融创留在牌桌上的代价。